每个人背后都有故事，
我们不了解每个人背后的故事。
仅以此文献给那个不应该称作初恋的东西。
——题记
(一)
那时，他和她还只是朋友，单纯的朋友。
他有很多事都不懂。她却懂得很多。
他不断地问她那些他不懂的事—-像个天真的小孩聆听童话里的故事。
童话永远都是美好的。
终于，他问她，那究竟是种什么感觉？
她想了一会儿，反问他，你又为什么想要了解这种感觉？
他笑着说，因为没经历过啊，单纯地想“玩一玩”而已。
她心想，谁要是做了他的女友，一定会倒霉的。
“那是一种抑制不住的感情，你不知道它在何时侵占你的大脑，你的全身。”
仿佛异世界的声音。他幻想着。
“什么叫喜欢？”
“恩……就是常常会不由自主地想到某个人。”
他没有告诉她，他常想起的就是她。
那个时候，她有男朋友，第二个。
他不断对他的朋友们说：
“怎么会是那种人，换谁都比他强啊！”
他没有说出来的—-我都比他强……
于是，她和她的男朋友分手时，他如释重负。
“理由嘛……她根本就不喜欢他。”
他从她的朋友那里听说的。
(二)
她被伤害过。
“那是一种心要裂开的痛。”她对他说。
可他仍是不懂。
无论怎么样，向没有经历过的人形容也是没用的。她想。
—-初恋像娇嫩的花。她小心翼翼地呵护着，幻想着它永远盛开的样子。
—-是的。她，只有，自始至终也许都只是她，一个人，幻想着。
“那时啊……”她向他叙述着。他听着，却不愿听。
他知道故事的结局。
他在心痛。
他不懂，那个故事里没有他的存在。
她所说的“那时”，他在她的眼中还看不到自己的影子。
他在心痛什么？
后来，他想到了。
“常常会不由自主地想到某个人，就是喜欢。”她说过的。
他知道自己在心痛什么了。
不应该让她再被伤害了—-他告诉自己。
(三)
他说，他知道该说什么了。
清晨的阳光洒在他的她的身上—-春天终于来了。
她趴在桌子上，他问她怎么了，她说男人都是骗子，明明说过那些……
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泪光，她说她心痛。
他的心也在痛，那泪像刺刀，狠狠地刺在他的心上。
他不懂那些事，可他还是尽可能的去开导她，说着可笑的话。
—-但她知道，他的心并不可笑。
他送给她一个手饰，一串拿贝壳串成的手链。这是他第一次送女孩子东西，他很担心她会不喜欢。
可，当他看见每天她手腕上那碧翠的贝壳时，他明白，他和她的心也是可以交汇在一起的。
所以，他开始“不由自主”地为她做事。
开始“不由自主”地打听有关她的一切。
最后，在那个晚上，他说：
“如果这种感情不是喜欢，那么，我的语言已经匮乏到形容不了这种感情了；
如果这种感情叫做喜欢，那么，我想我是喜欢你了。”
(四)
他在做什么,他心里很清楚。
时间,对于一个高考临近的学生是种什么意义?
—-无所谓。
他苦笑着,心里想。
看着身边的女孩,他的心中泛起甜蜜的涟漪。
这是什么感觉?被女孩的手握住。
还清楚地记得,第一次轻轻挽起她的手时,那份紧张。
第一次悄悄把手搭在她的肩膀时,那份不安。
第一次……
“你的优点就是不会用别的男生那种‘经验’对我。”
路，不短，却终将结束。
站在她家楼下，默默相视，然后……
“顺其自然吧。”
是的，一切都很自然，一切也都变得自然。
他习惯着，习惯着每次补课之后，送她回家，静静望着她离开。
只是，这种习惯会维持多久呢？
每次，看着日历，他都告诉自己，还有这么多次……
每次，看着她的离开，他都告诉自己，没事，还有下次……
—-也对！还有下次，下次，下次……
走吧！就这样，踏上这满载夏日回忆的路！
可，路尽，人散？
真的，那个夏天，那个回不来的夏天，化作空气，包围着他。
想想，抱着她，看着傍晚的夕阳；
想想，拉着她，穿梭于城市的街巷；
想想……
很久之后，这些事真的只可以想么？
不过，没关系。
那条路还在，那个她还在，尽管时光回不来了……
只要，他和她都在，不是还能再次走上那条路，那条已经走完的路么？
(五)
当两物体互相接近是，接收者所接收到频率增加；反之减少……
—-现在，他正感觉她已一步步离他远去。
“分吧”，好简单的两个字。
手机上所显示的颜色虽然是黑色，可他真的感觉那字是红的。
鲜血般的红色！谁的血？！
很久以前，也有过一次，那时是老师逼的。
她跑进水房，哭着。他追了过去，可以抱着她，告诉她，不要害怕，他不会离开她的。
这次呢？他还能去抱她？
他不怕别人嘲笑的目光。那些目光可能是利刃，却也还刺不进他的心。
他怕的是那轻轻地，不剧烈的抵抗。
如果她用手把她和他隔开，他的心会被推进深渊的。
所以他走了，高考前的晚课。
“这是最后为你浪费的时间！如果分的话！”
如果？这件事是如果么？
他想把这句话打入手机，却没有，因为他看见手机上那灿烂的笑容。
那笑容是为他的—-他曾深信不已。
晚上，她给他发了不少，无非是什么“分手快乐”“你会找更好的”。
这不是歌词么？他想笑，可笑不出来，因为他在哭。
猛然发觉，明天是他和她的纪念日！
“怎么会这么巧？！”
他真想发些骂人的话，然后告诉自己，这个世界女生很多！
可他做不到，真真正正地做不到。
他给她发的是：“可不可以等过了明天再做决定？”“是在挽留。”“因为骗不了自己，那心痛是真的！”
……
也许，她在可怜他……
也许，她还爱他……
也许……
也许什么都不是……
……
反正她给了他机会，他抓住了机会。
只不过，她对他说：
“已经回不到从前了，只能‘算是’喜欢。”
算是？喜欢？
爱呢？
他还有时间让“喜欢”变为“爱”么？
会的！
对此，他曾深信不已！
(六)
熟悉的字符，不熟悉的她。
说了什么，问了什么，答了什么。
一个个汉字像是穿过他们之间的光子，遍布在整个世界。
一个他活在梦里的世界，
一个仿佛她要离开的世界。
3744条短信。
如果她离开了，他能留住的只有这些。
世界崩塌后的尘埃。
“曾经的诺言已经变得奢侈。”
含泪写下这句时，世界已经碎了。
可他却将心打碎，想要将那滴血的碎片去埋在她的心里，作为改建他们曾经共有梦想的基石。
他成功了么？
即使成功了又能怎么样？那个梦想已经变得伤痕累累。
被她，也被他，弄伤的。
可，他忍心看着它在他面前灰飞烟灭吗？
她忍心吗？
所以他继续活在那个梦里。
一个被她伤过的梦，一个即使她要离开的梦。
因为，他能留住的，只有这个梦。
因为，这个梦里，有过她。
(七)
他转过头，义无返顾地。
“再抱一次吧。”
—-你说这句话时，眼神里流露出的，有没有不舍？
看着眼前的他曾抱过无数次的女孩，他已无力举起双臂。
一次？最后一次？
这次之后，下次会和谁？
“反正不会是我……”
他站着，她主动去抱着他。
他不动，只能不动。
—-上次她主动抱他是什么时候？
—-好象是他说“不要”她的时候。
—-那是什么时候？
—-很久了吧。
—-都说未来遥远，其实回忆更远。
—-至少对他来说是，因为未来再远，还是可以到达。
—-可回忆，和她的回忆，今生今世都到不了了。
天，下雨了。
在第三流的小说里，分手都在下雨夜。
“注意身体……早点回家……”
和平时一样的叮嘱，只是少了些东西—-灵魂，属于他的灵魂。
眼前熟悉的，仅仅是空空的外壳，那个曾经属于他的灵魂在她放下手的那一刻，已经消失了。
雨水打在脸上，模糊了视线。
男人的眼泪是很丢人的。
所以，
他转过头，义无返顾地。
(八)
她走了，毫无声息的。
当他知道的时候，已经过去5天了。
他笑笑。
除了笑，他实在想不出要摆什么表情。
笑，苦笑，冷笑，无奈地笑，痛苦地笑，嘲讽地笑……
笑谁？
自己。
……
未完，不续。
Terry Jia的个人博客 